台灣的螺仔王

邱郁文 博士小時候的夢想是要作台灣的螺仔王, 夢想是收集研究全台灣的螺類貝殼, 到現在已經是台灣軟體動物門的權威。 目前在博物館工作,收集維護台灣的貝殼標本, 來和我們分享他的求學路程和工作經驗。

* 此篇文章同時作為成功大學的通識演講心得, 投稿於 通識認證系統 。 為防偽特在此加上 * 表明。

台灣作為海島國家,很多人小時候都有收集貝殼的經驗。 除了海邊的各種貝殼,還有田裡的田螺, 邱郁文小時候就是因此開始收集貝殼, 研讀各式圖鑑,對各式貝殼瞭若指掌。 到大學時選擇文化大學海洋系,在實習課時, 對採集回來的貝殼標本如數家珍, 不用查圖鑑就能一一背出種類。

在文化大學海洋系時,很不幸成為最後一屆。 所以隨著升高年級,原年級的課程結束後, 系裡的老師也一一調走,被歸到其它生物、醫藥相關科系。 最後研究所時,就直接遠走中山大學,靠海也方便研究。 那個時代要去海邊海釣或出海,都得看農民曆算潮水, 至於民生報上的潮汐根本不準, 知情人都知道那是去騙共匪的。

鳳螺

當時,邱郁文認知到一個很重要概念,收集不等於研究; 那些貝殼、圖鑑,是收集,而不是研究。 那時本來想做軟體動物的系統分類, 但這個題目太大做不完,最後做成台灣鳳螺的分析。 台灣人常吃的鳳螺,除了台灣自己產的, 還有來自中國、印尼其它國家的。 一開始是從港口買了一批鳳螺回實驗室生態觀察, 後來還隨漁船出海,親自從拖網上來的漁獲觀查。

對於漁獲很重要的一點是新鮮, 那些遠洋的魚都很難好吃, 因為從遠洋抓上船,一大群魚擠在一起, 所有魚的排泄、有死掉的魚的屍體, 都混在一起,怎麼都很難好吃。

田螺

在做完鳳螺後,邱郁文覺得出海實在太辛苦了, 決定改做陸上的田螺。 但台灣很尷尬的是,在田裡已經看不太到田螺了。 現在農藥的使用,和外來種的入侵, 田螺因為對環境較敏感,已經不在田裡出現, 反而在一些偏僻的池糖沼澤比較有希望。

最後很可惜是台北陽明山,有發現一種獨立品種的田螺, 但那片地區當時台北農會在推廣海芋觀光農業, 因不明原因開始發生海芋的傳染病, 就鏟除所有海芋,放火燒來消毒,田螺也就不了了之。

最後田螺的研究應用到台北動物園, 當時台北動物園要在夜行館展螢火蟲, 但一直養不活,因為螢火蟲的幼蟲要吃田螺, 於是就找到他去養田螺。

博物館之路

最後很巧,台北的前總督府博物館, 某次淹水後,全面整理館藏,發現一大批貝殼, 便找到 螺仔王 來幫忙,之後就開始踏入博物館界。

保育的無奈

從邱郁文的演講中,可以暗暗感覺到一股對環境的無奈。 做生物研究的,很容易發現人類對環境的影響, 造成生物的棲地消失。 如上述的田螺,以前到處是田, 到處是田螺,現在都只剩福壽螺。 又或陽明山上的特有種,後來也不了了之。

在博物館後也認識到現在寄居蟹在台灣, 很多海邊都有人在抓來賣,一隻賣幾十元給人當寵物養。 但抓了寄居蟹後,海邊的貝殼就少一只。 寄居蟹所用的貝殼,是幾十幾百年來, 各類貝類死亡後留下所累積的。 寄居蟹出生、死亡本來並不會使貝殼減少, 但被人類捕捉後,卻就從此少了一只貝殼。

所以現在很多寄居蟹住著不適合的殼, 甚至很多只能以垃圾為家。 一些賣寄居蟹的商家也因此開始進口很多國外的貝殼, 本土抓來的寄居蟹,如果殼不好看, 就會把原本的殼敲破,把他換上新的殼。 所以博物館近年開始呼籲民眾去海邊,不要再撿貝殼, 並舉辦把貝殼還給寄居蟹,讓民眾把家裡的貝殼寄到博物館, 再讓博物館整理後,把殼放回海邊。